2025-05-09 11:03:57
经过当事人同意,想以一个案例来聊聊「刻板偏见」这件事。这个案例是最近从博客来 Telegram 上面私信我的朋友,他留言的方式很有趣:
我觉得你很有趣,想跟你聊一聊。
这句话可能也是很多人在打破社交第一层屏障惯用的台词,所以我回复对方「如果我不有趣,是不是就不想跟我聊了」,他接着回我「你如果这样说,我会觉得你确实很有趣」。
我们聊的内容,是他被自己亲密对象指控「刻板偏见」这件事,他摸不清楚到底什么是「观点的表达」、什么是「刻板偏见」?于是我问了他几个问题,也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刻板偏见:
他几乎无法代入场景当中,和我纠结了很久「题干」里的「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其实大部分人在听到这三个问题时,也在纠结「题干」,因为信息不全必定会导致认知偏差的出现,那干脆就利用认知偏差引发的「刻板偏见」呢?
我让他用直观感受来想象这三个题干里的人——他觉得第一个是新手女司机、第二个是身材走样的满脸络腮胡的 GAY、第三个是好色的男性因为前一个客人是女性……哇,我好爱这些答案!用刻板偏见竟然可以细化到性别、性向、外貌甚至是性格。得出这些答案的原因,是因为他在现实生活中遇到过类似的场景,所以觉得这一类人大概率是相似的。
事实上,他最开始和我建立联系的那句话也很像是「刻板偏见」,是因为定义了我对于他而言是「有趣」的,所以我才有了「资格」可以供他聊聊天。他认为这是「主观感受」且是正向的主观感受,所以也在表达一种观点。
但如果对方并不是一个有趣的人,或者他很厌恶别人说自己有趣呢?「我认为」的难点就在于,如何确定你的认为正好就是当事人所期待的呢?其实我在《为什么人们开始不会“提问”了?》有提到过「技巧」一事,核心是在于从「我认为」变成「看见对方」。但这两个抽象的语义好像又是在说同一件事,是因为我看见了你,所以我认为你很有趣。那如果「有趣」有具象化的表现了,就拿这位朋友跟我的开场白而言,想要说中我们这种创作博客又臭屁之人的内心,把「认为」后置,先从一个看似客观的事实引出「特别」:
我看你每天都更新博客,你好厉害。
不过如果他针对我说了这种话,我也会回复一个「有事说事」——是的,游戏规则他妈的都在我这里哈哈。当然啦,这是一种底层逻辑的技巧,即引出对方最「特别」的点作为开场,而不是「我觉得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问我如果是我想跟一个人聊聊天,应该如何开场,我只会以「我们可以聊聊吗」作为开场。结果他又开始多虑,觉得这样的开场会不会缺乏目的性,会让人觉得打扰,万一对方因为不清楚你来的目的而拒绝聊天呢?
看吧,是不是关注点又都回到了自己身上?
我以前做过一个星座 APP 的产品经理,产品刚上线需要伪造大量的活跃用户,就需要在不同的内容下面安插「假评论」。这个数据库的工作交给了文案处理,结果她写上来的文案都是「哇,这篇文章好棒」「很有深度」「没想到还能这样分析**座」……
一个星座 APP,上面提到了自己的星座,人们最关心的是什么?
回到最开始提到的,大部分人之所以会纠结题干,是因为信息不够充分,才无法代入场景,但利用刻板偏见又可以轻松地模拟出题干里的要件——为什么?因为当信息不够时,我们只能从自己的认知世界里寻找比对的答案。
没人会关心(全世界的)摩羯座运势如何,他们关心的是(我这个/与我相关的)摩羯座的运势如何。
这也是我帮老婆做了十年星座运势公众号发现的问题,他们不会因为一篇运势很准而转发朋友圈,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们的「运势」作为一种信息差被其他人看到了。所以这么多年以来,运势相关类的图文不可能有很高的扩散程度。
「我认为」的核心是「我希望是如何的」,「我觉得你很有趣,我们可以聊一聊吗」就是我希望能跟你聊天,所谓的有趣不过是看上去的「我很懂你」罢了。换句话说,想要聊一聊不就是「目的」吗?你会觉得对方不明白这个目的?制造假评论的核心,是让这些人变成一个个「只能先看到自己的人」,比如「我男朋友是双子座求分析」「处女座今年 6 月份有复合的可能吗?」「说得太准了,我真的很讨厌我的狮子座同事!」……
但反过来,因为眼里没有别人,所以当他们真的需要互动的时候,就拿简中博客圈来说,目的性变成了「我需要到处建立我的 SEO」,所以你常常会看到那些文不对题的、或者说只是看到了文章标题或者几行关键词就开始到处评论「留爪」的评论。
另一种,就是这位朋友身上发生的「小心翼翼」,他觉得如果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很有可能会被拒绝,只要我「够真诚」,对方就越难拒绝我——那够真诚的目的到底是想要表现真诚,还是想要促成那个我能和对方聊天的「目的」呢?
于是这件事情再加码,即如果我都只关注到自己,是不是对方也会察觉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便开始堆砌大量的「赞美」,当这些赞美又不是出于真正「看见对方」的时候,就变成了刻板偏见。然后刻板偏见又会反过来作为评价去筛选他人——她是一个女权运动者,所以她的言论不可能帮男性说话;他是一个有妇之夫,他有什么资格来聊 LGBTQ+ 的话题;她是一个不婚主义者,所以她根本不可能理解婚姻的意义……
就此,刻板偏见的路径完成闭环:
看不到对方 → 所以我认为 → 依旧没有真正看见对方 → 刻板偏见 → 我看透了对方 → 再也无法看到对方
我给这位朋友的建议是,我们尊重观点,但需要思考观点是如何诞生的——比如「开车时遇到一辆占着超车道缓行的轿车」里的司机就一定是女司机吗?结果可能有两种,一种真的是「女司机」,所以结论是「我说吧」;另一种结果发现是「男司机」,于是就会进行性别羞辱「开车开成这样是不是男人啊」。
这两种观点诞生的路径就是源自于「刻板偏见」,且修正没有意义,除非真的跟他发生了追尾,才知道这个人开车紧张兮兮的当事人拿证以来第一次开车,是因为想要送临盆的妻子去医院——当然,这是我从剧本的角度构建的冲突感,但如果真是这样的,人们又会因为这样的结果而感到内疚。
当然不能否认的是,刻板偏见是我们认知系统里的「最短路径」,可以最快地定义一件重复性人或事、甚至是对未知事件最快归纳。它更接近于一种「生物本能」,即看到老虎就会大量分泌肾上腺素准备爆发时逃跑一样。
若不需要深入交往,启动了刻板偏见划分了属性之后,或许就不会再跟这个人有任何的交集,当下这样的处理模式更像是一种大脑的省电模式,至少不会为不需要耗费精力的人浪费更多。但很可悲的是,当刚才我提到的「闭环」形成之后,这种刻板偏见的闭环将会用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最后还要怪这个世界不理解自己,或是自我合理化——「我才是那个最特别的人」。
然后在「最短路径」里寻找成功的方式,却只能通过否定那些「长途努力」来证明自己是对的。
好了,这就是刻板偏见的底层逻辑的「底层逻辑」。
2025-05-08 11:09:10
跟前助理的关系一直卡了一个点,就是我们原本是以朋友关系作为基础构建的关系,随后有了合作关系,甚至还有前助理与我老婆之间的师徒关系。按道理来说,关系的层级越多,其实关系越难以被破坏。但这一次因为她的情绪再一次爆发,导致合作关系层面的崩溃,我们原本以为只要解除了合作层面的关系,还能维系朋友层面的关系。但很奇怪,这一次的矛盾之后,我们连朋友关系也跟着一同覆灭了,所以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我是一个对关系抽身非常快的人,快到甚至有些「不负责任」,这是我一直以来的问题所在。甚至是越亲密的关系,这种抽身的行为就会越干脆,且是全方位的抽身。
我过去有一份工作,成为我的主管之前其实是我的朋友。我们一开始合作都很愉快,但随着我要接手的工作越来越多,无法再享受他身份带来的庇护时,我会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他不想再照顾我」了。所以当我们在工作层面发生争执时,我最后是从朋友关系层面撤离的,并且还裹挟了大量的私人情绪——既然我们是朋友,那我也要让你知道这件事让我不满的代价是什么。
有一段时间,我会借由老师丁锐对于朋友层级划分的方式,来划分自己的朋友圈。他会按照「有情」「有用」「有趣」来划分自己的朋友层级,建立的顺序则是反过来的:先因为有趣彼此吸引,再在接触之后有了更多共事的机会;当有利益捆绑、或是资源交换时,便到了有用的层级;最后,哪怕是合作结束、彼此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但因为有情的联系,两人也不会因此而关系疏离。
当然,这是非常理想化的构建状态,每个人也会因人而异地「留」下一些舍不得断绝、但也不知道如何再重新构建的关系。
所以现在出现了一个问题:如果是先「有情」,再是进入到合作关系从而建立「有用」的关系,这样的顺序会不会也可以构建稳定的关系层级呢?我们和前助理就是这样的构建方式,但问题也出在了这个构建的解构上面——工作关系解除的同时,有情的部分也跟着倒塌了。这是让我们产生了严重内耗的地方,我们是否在用这种方式「全盘否定」他人?
换一个视角,这三种层级的排列组合,是否意味着某一种关系的稳定性?
其实关于「稳定性」的讨论本身并不合理,就算是两夫妻也可能大难临头各自飞。所以不是说得要足够有趣、有用、有情,关系才不会结束——但我觉得这是方法论和技巧层面的问题。如果单从理想状况来分析,以利益维系的关系相对来说本身是更稳定的,因为关系破灭就意味着既得利益的丧失。加之人们又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所以更在乎眼前利益的人,当然也更愿意去维系以利益作为地基的关系。
另一种,「期待利益」对一些人而言也是「利益」。比如添加进微信列表里的「大佬」,就算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甚至连朋友圈都是三天可见、什么互动也无法创造,但是一些人还是认为他们「有用」,因为「说不定未来某天就可以用上」。
大部分的社交关系都更像是从有趣开始建立的,但是这里也发生了大部分现代人的社交通病——仅仅只是停留在「有趣」的层级。这种有趣会随着联系和关注的减少越来越难以维系,所以干脆自我调高社交层级,把「有趣的人」仅仅当成当下的社交关系,而不再付出感情(因为这个付出的投入产出比太低了)。
一开始就以有情作为基础的关系其实很少见,所谓的有情也是要在关系建立的过程中一步步升温加热的。它更像是关系进入到下一个层级之后重新划分的新关系层级。比如当跟一个「有趣」的人长时间热络之后,渐渐了解彼此,觉得可以开始正式地付出感情的时候,将对方划入了有情的层面,而这些有情的基础就是两个人相处期间的「沉没成本」——而这个沉没成本又是把很多人锁死在关系中的根本原因,因为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所以我不舍得放弃。所以我在有情作为地基的关系里,特别提到了「愧疚」这个模块。
这三种模式在追求什么?
就拿我们和前助理的关系举例,我们的关系的基础是「有用」和「有趣」,作为朋友我们由衷地喜欢她带给我们的活力,而且她也是我们用来重构童年里关于「友情」「同学」「室友」符号的很好的朋友。
也是因为这样的关系,我们在合作层面开始建立更多的联系。但这个过程中也就发生了我年轻那会经历过的事情——当工作上存在问题时,我们的要求过于严苛时,她会觉得我们在情感层面否定了她的「价值」。不过我也觉得,硬要把这样的情感理性地拆分成工作层级和情感层级,也确实很为难人。
但是反之,当她因为生活所谓爆炸的时候,我们其实也是在努力地帮她解决她在亲密关系里的问题,但这个时候她会因为本能将所有不支持她的言论都视为「敌人」,在有情的部分否定我们的真实意图——我们只是在就事论事地分析问题根源,而不是反对她而支持她的老公。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之后,以至于最后这一次,仍然是我们在因为合作的事情产生矛盾时,在合作事宜上面就事论事,结果最终她再一次炸在了有情层级,也就是关系的地基层面,才导致了整个关系的轰然倒塌——我们就算截掉了有用的部分,想要回归到有情有趣的部分,但那个地基已经不稳了。因为我们也会开始担心,下一次再遇到同样的事情,会不会还是在地基的部分继续爆破?
为了避免这种百分之百可以炸得彼此体无完肤的情况,就必须先和对方确认「我们在聊什么」。
当我混杂了所有的情感,在最后那一刻毅然决然地抽身——这件事并没有对错,这个时候我反而觉得个人感受更重要,因为就算委屈自己停留在关系里,因为自己的逻辑没有盘清楚,也不会好受。
抽身越彻底、关系结束后越冷漠、甚至还会有陆续的看上去有些自暴自弃的切断关系的自爆行为,其实触发的是另一个有关社会心理学的理论——贝勒定律。
贝勒定律原本是指,当右手被放置一个 300 克的砝码时,当左手的砝码加到 306 克时,两只手才会感觉出差异。但随着基础值的提高,如果右手被放置的是 600 克的砝码,左手需要增加到 612 克才能察觉出差异。当人经历强烈的刺激后,再施予的刺激对他来说也就变得微不足道。
但一个人在感情里付出了大量感情之后,若最终分离所带来的刺激是前所未有的,此后他对这段关系结束的任何刺激都会变得麻木。而这种强烈的抽身行为,也是一种心理保护机制,避免自己再受到后续的持续性伤害。
这个时候就会出现刚好一正一反的微妙平衡——当关系终结的两个人,一个因为陆续的抽身行为避免自己受到伤害,例如现实切断联系、再是拉黑、从有用层级切断到有情层级等等,先不论对方是否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吸引对方的关注,来迫使对方休战和好,但当对方因为贝勒定律开始对刺激变得麻木时,无论对方做出怎样的「威胁」行为,都只会默默地认可和顺杆爬的时候,双方都会因为这样一步一步的切断而最终导致关系的终极终结,即关系的地基也被毁于一旦。
因为最大的伤害,在关系破灭之处就已经造成了难以重新修复的爆破伤害,而这个爆破很有可能就是人们在处理关系时,明明在聊有用的事情,却在有情的部分炸得一塌糊涂。
当然了,既然关系终究会终结,搞清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觉得至少得让关系死得明白、死的瞑目吧!
2025-05-07 12:10:01
自媒体时代最蠢的、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便是当一个话题被聊起引起议论的时候,为了「热度」大家都会蹭一蹭。于是,在这种信息茧房的构建中,原本是一个解构到建构的知识,人们根本不在乎建构的部分,以为读懂了解构的「一句话」便得知了全部内容,到最后被越来越多博人眼球的自媒体变成了「结论」。
比如,接下来就有一个东西要火起来了——睡前妄想症。
睡前妄想症并不是一个「新词儿」,它是从解离性障碍里面分支出来的一个表象,而这个表象又是最接近我们日常生活的行为。准确来说,它不在精神病学的分支,而是细分在了心理学里的「心理防御机制」当中。但很多人得知这个新词儿的时候,就直接用上了它倒果为因的结论:
经常在睡前妄想的人,是因为童年受过了严重的创伤。朋友跟我聊起这个概念时,也恰逢我最近完成了安全感缺失症的系列,我确实认为安全感缺失症的症结要从童年的花园里去寻找那个熟悉的场景,但把睡前妄想症也归咎为是童年创伤,这倒是符合很多人对于「贴标签」的热爱,因为「童年有创伤」在很多时候也是「特别」的标签——当所有人都是幸福的时候,一个童年不幸福的人,一定会成为这个空间里被全方位关注的人,但是这种关注又是各取所需——同情弱小的人是在证明自己的伟大,而利用「特别」博取关注的人又会暗骂对方是一群蠢货皆是凡人。
要找到「睡前妄想症」在知识地图的什么地方?有必要先聊聊我个人的知识地图呈现的方式,因为每个人的知识地图有所不同,也并不意味着我的就是正确的。
确实,上一小节感觉像是在装逼地拆解知识地图的结构,完全没有提到小标题的定义。
完全无视上一小节知识地图展开的过程,然后用自己的妄想构建出一个「我认为就是这样的」美妙世界,甚至认为可以在那个世界理解万事万物的底层规律的过程——就是睡前妄想症的底层逻辑。
比如,有的人会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写书法字,觉得那些书法字一撇一捺的笔锋如此简单,自己也能写出一手好字——但这仅仅是存在于睡前的妄想世界里,真到了要握笔写字的时候又被打回原形——妄想完全忽视了这个结果被解构和建构、大量实践、验证的过程。
大部分的科普视频并不需要讲清楚这件事的底层逻辑,所以他们需要通过最直接的表象来吸引关注者的感同身受,比如所谓的睡前妄想症,就是跟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的人在妄想的世界里谈一场完美的恋爱,甚至发生肉体关系。
解决了这个底层逻辑,就可以「追 A」了,哪些事情跟睡前妄想症是一样的行程路径呢?
于是,一些自媒体把最吸引眼球的结论抽取出来——有「睡前妄想症」的人,是童年遭受了巨大的创伤。
这不是追 A,更不是底层逻辑,而是停留在表象地吸引眼球。
我不反感知识的「类比」和「极致表征压缩」,因为这样更好让人理解抽象的概念。但如果这个类比和极致表征压缩无法进行强逻辑的推理展开,甚至在推理的过程中发现其结论是透过断章取义得来的,那这就不是解构-建构的过程,更像是生拉硬凑而来的结论,即「概念炼金术」。
但这是追 A 过程中的必经阶段,也是人这个生物的「基础设定」。18~28岁是一个人世界观进一步构建的时期,世界观构建期最大的局限性来源于「我们手上只有这么多积木」,这些来源于童年的积木确实可以从结构上搭建出小时候无法搭建的风格,但也确实无法媲美通过深挖基坑钢筋水泥搭建出来的楼房。
但同时,这个时期人们又对认识世界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即「我才能看到这个世界的真正规律」,于是人们开始用这些童年的积木来创造搭房子以外的创意,例如把它玩成多米诺、异形化保龄球游戏、上色绘图等等。于是「积木」和「通过积木来寻找世界规律」之间就变成了抽象的、甚至让大部分人难以理解的「炼金术化合」,具体呈现就是喜欢把两个看似毫无关系的概念「缝合」在一起。
说来羞耻,比如我在19岁的「散文集」里,把火车轨道的交错比喻成「无性繁殖」的轨道带着人们去不同的城市「有性交叉」。(操……)
这个时期的思维会透过模仿哲学语言、结构性思维来表达对世界的探索过程,而真正的认识构建,是随着前额叶皮质的成熟,理性思考作为主导的时候,开始理解「深挖基坑」和「钢筋水泥」之于建筑物的意义时,这便是底层逻辑,也就是在「重建童年花园」的过程中,将「积木」扔掉,重新开始学习如何搭建房子——但是最开始那些用积木去理解世界的经历并不会被浪费,它们是很好的抽象解构的思维训练和预备。就像练字的过程,先从拓印临摹,到白纸上仿写,然后某一天突然理解了自己在一撇一捺的笔画里挥毫泼墨的情绪,于是便有了属于自己的行云流水。
但这件事其实和「睡前妄想症」是相似的。睡前妄想症将大量的现实意义和知识验证无视后,得出了一个对于世界重新认知的结论,有的人会真的将睡前妄想的结果当真,比如他会觉得这是所谓的「天启」,是某种意义上的神谕,以此作为麻痹自己拒绝面对现实世界的「特权」。「概念炼金术」有一样的快感,人们将两个词炼合后,创造出一个类似真理的超浓缩结论,比如「懂得享受孤独的人才会获得成功」,这个炼金的过程,完全无视了追 A 和构建底层逻辑的过程,而变成了一个让人得到即时真相反馈的「思维捷径」,看似在思考,实际上只是在进行语义堆叠。
而这种以为可以透过思维捷径,去获得别人需要花大量时间、经历、事件才能看到的结论,甚至用这种方式去否定时间、经历和事件的重要,从而以自己「看到的世界才是真实世界」的方式去定义他人的世界,这才是真正的「午夜白日梦」。
2025-05-06 11:17:08
我不爱吃鱼,不仅仅是因为口感。但是我又不是说所有鱼都不吃,而是特定几种鱼,我吃一口会发生强烈的生理厌恶。所以这件事就很值得回溯一下童年——在跟老婆吃烤鱼的时候,我回顾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从「童年的花园里」,能寻找到很多与符号相关的记忆,这些符号最终便会变成深刻在成年后的潜意识里。例如依赖一个与自己父亲极为相似的年长男性,或是将自己的亲密对象设定为与母亲对抗的角色,但同时她又是自己的「另一个妈」。因为这是最熟悉的模式,所以潜意识会在没有自我意识的情况下优先去还原童年花园里的一草一木。
就好比是童年的花园里有一个巨大的「坑」,但在成年之后,人们要拿什么样的东西去填补?还是说也制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坑,而摔进坑里也是自己「命中注定」的桥段。
也有可能「树上有蛇」,被咬了一口之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从此之后他便开始寻找生命中的那些「蛇」,好一直让自己是故事里的主角。
今天说最后一种「安全感缺失症」的情况,我抽象为「吃鱼」。即小时候因为吃过一条鱼被卡刺之后,并没有得到家里人的正面关注,而是被教育「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从此这个人就开始越来越厌恶吃鱼,甚至看到「鱼」就会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就拿我自己的故事举例,我不爱吃鱼,特定到是「葱烧鱼」这道菜。
我祖母的血脉系往上推是宁波人,所以我从小的记忆里也能吃到很多江浙沪的家常菜。特别是葱烧鱼,是祖母血脉带来重庆生活的。但毕竟是内陆城市,当时的重庆没办法买到可以直接用来家烧的海鲜杂鱼,所以鱼就换成了鲫鱼。鲫鱼有强烈的土腥味、刺又多,但是拦不住老太太以及老太太高寿的妈妈爱吃鱼。
小时候每次饭桌上有葱烧鱼,我都很嫌弃,但是我奶奶又必须要充当那个家族里的「大母神」的角色,她会把「最好的」鱼肚子的部分给晚辈,自己去吃那些细刺很多的部分。所以几乎每次吃鱼,都可以看她在饭桌上用力卡刺咳嗽、疯狂喝汤、大口喝醋……她很享受这个过程,因为每当她卡刺,就可以得到整个饭桌上的人对她的全方位关注。她很享受对鱼肚子的分配,以及必然会发生的卡刺行径。
鱼肚子的刺最少,我把最好的都给你了。
这句话无论表象怎么呈现,但内核永远是「最好的」和「这是我给你的最好的」。得到「最好的」人,就意味着当她被鱼刺卡住的时候会成为那个最大的道德捆绑「替罪羊」——要不是因为把最好的留给了你,我也不用去吃那些细刺的部分。这个道德绑架便可以从吃鱼这一件小事,延展到你可以想象的任何领域,例如「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得体谅我」。
我小时候见过太多这类型的阿姨,所以我对她们的道德绑架可以在很小的年纪就免疫,所以每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都会把鱼肚肉夹回给「示好」的长辈,切断他对我的道德绑架。于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在潜意识里给自己植入了一个「讨厌吃鱼」的合理化解释。
祖母血脉是两女一男,哥哥也就是我的舅公在异地生活,而两个姐妹,即我奶奶和大奶奶生活在一个地方,她们俩无时无刻都在本能地「雌竞」。
首先我需要解释,我并不觉得雌竞是「不好的」,它是一个刻在人类基因里的东西,它跟文明、进化和教育无关。就是与吃喝拉撒睡同属于一个底层逻辑的本能。文明只是做出了表象的优化和解释,比如中世纪女性的「仪容仪表」,但雌竞的本能仍然无法被文明纠正,只不过变成了谁用的束腰收得更紧,谁可以得到更多年轻男性的青睐。
其次,雌竞不仅仅发生在生理女性之间,女性特质也会产生雌竞的本能。生理女性因为生殖系统和激素水平的影响,刻在基因里的就是在追求「爱与归属」,与雄竞的底层是「尊严」一样。女性特质也有可能发生在男性身上,只是因为没有生殖系统限制激素水平,但当男性特征衰弱时,也会出现激素水平的影响。男性身上的女性特质也会追求「爱与归属」,但也有可能会混杂一些原本生理性别带来的对「尊严」的原始追求。
所以为什么说 GAY 其实才是最会攻击女性和俘获直男的人群,因为他们同时具备「雌竞」和「雄竞」,或者说是具备更了解男性的能力。雌竞的话题先暂时留给以后,这里先这样简单带过。
奶奶和大奶奶的「雌竞」或许是跟过去在家庭关系里的资源分配有关,比如有的家庭会把更多的资源留给男性或是最小的晚辈,而最年长的孩子会去代行家长的权力。
这两个家庭结构的妙处就在于,大奶奶有两个女儿,小女儿留在她身边,并生了一个男孩,也就是我堂哥;大女儿远嫁国外,就算有混血后代,「孝顺」这件事也完全被西化教育给修正了;我奶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只有我爸有我这个男孩。这样的结构,就必然会发生我跟我堂哥从小被拿来做对比的剧情。(山巅一寺一壶酒就是说的这家伙啦)
看得出来,这两个奶奶从小就被拿来比较,所以奶奶和大奶奶的雌竞从她们自己的孩子,延展到了我这一世代,比如:
「××(我堂哥)的驾照上次一次性考过了。」
「我们××(我)也是一次性考过的。」
回到童年花园,那些我们熟悉的场景会在成年之后变成潜意识的一部分,这就是所谓的「代际遗传」,比如习得性地学会母亲身上自己「最讨厌」的部分,当意识到自己正在复刻父母的时候,会出现强烈的对内厌恶感,直到接受自己、或是全部外归因给原生家庭、或者用另一种代际的方式传递给自己的孩子。
毕竟我爸是生理男性,他很难完全复刻自己母亲在「雌竞」这方面的特质;但大奶奶的女儿精准地复制了这一特质,于是我跟堂哥的「比赛」又追加了一个新的赛道,即堂哥的母亲和我妈之间的潜在雌竞。但好在我妈很早就认命我是一个很难管教的孩子,所以当对方拥有手风琴考级证、奥数参赛资格、学校大队长的荣誉时,我妈对我的要求是「好好活着」。
于是,这就发生了第二次「吃鱼」的事件。大家族聚会时,我跟一群孩子坐一桌,就算没有长辈,我依旧不爱吃鱼,但是我特别爱吃葱烧鱼里的油煸葱。我一直不是家族里的话题中心,特别是当堂哥也在场时,如数家珍地罗列他的多才多艺是大奶奶最爱的剧情——堂哥爱吃鱼,所以鱼要留给聪明孩子吃。
堂哥的妈妈会不定期来巡桌,发现我只是在夹葱吃时,她警告我:
吃鱼才能吃葱,那是吃鱼卡刺的时候吃的,你不吃鱼就不要光吃葱。
好勒~大姐,果然我不爱吃鱼是有原因的!现在好了,葱烧鱼从鱼到葱到汤汁都不想再碰的原因找到啦!既然场上有「最乖的孩子」,与之对应的也有「最不听话的孩子」。从此之后,我就成了那个雌竞漩涡里的靶子,比如我被贴上了「没素质」「没家教」「不聪明」的标签,好在我六情缘浅,不然这样的评价足以是在祠堂里把我的名字除名。
很可惜,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替罪羊」,因为我没有做出必要的反抗,所以他们很难把我当成是一个可以给予回应的沙包。
虽然我在回顾自己的童年故事,但也拆解出了安全感缺失症里「替罪羊」的形成路径:
我之所以「不合格」,首先我无法被道德绑架,我可以迅速从道德绑架中解绑,甚至反向道德绑架对方;其次,我并不是最弱小的个体,我不会对愤怒和痛苦忍气吞声,就算我一开始无法反抗,我也会选择逃走的方式「选择不吃那盘鱼」而不是「我必须要吃下鱼肚子因为这是他对我的好」;最后,我无法成为动情的目标,也无法对这群人动情的根本原因在于,我就算脱离他们也可以活下去。
替罪羊几乎是所有安全感缺失症里最「虐」的一个,所谓的虐不是惨烈,而是它最终会朝着「虐恋」的层级发展,直到最后两个人相互捆绑,而变成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共生关系,直到彼此的主体性完全丧失变成一个纠缠的共生体。
我不太喜欢用定义和书本知识的方式呈现安全感缺失症,所以这个系列用了各种例子,其中甚至还有与圣经结合的抽象例子。也因为这个系列,我收到了一些私信和 Telegram 的聊天,这些人也跟我聊了聊他们「童年花园」里发生的事,以及成年之后自觉「有问题」的部分。
我倒不觉得这是有问题,所谓的安全感缺失症不能因为它有一个「症」而觉得它是疾病、是不好的,恰恰就是这些童年经历构成了现在的自己。所以我才认为「重建花园」的重要性,当然,意识到自己存在某些潜意识的惯性思维是童年造成的,以及自己想要改变本身也很痛苦。
我把这个过程称之为「接受和解套」,接受自己的不完美,然后从童年的阴影中解套。解套不是为了找到一个「历史罪人」,而是让自己意识到「还有得选」。
就像在征得同意可以公开的聊天例子里,有一位朋友很想通过离婚的方式,对抗自己的婚姻和包办婚姻的父母。但是她很难接受自己成为那个「不孝顺」的角色,所以卡在这个状态超过 5 年。她一直以来都觉得父母给自己安排是为了保护自己,哪怕是丈夫对自己无视和冷暴力,也是「保护」的一部分。
我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的母亲在这样的状态里已经活了 40 年了。」
她回应我:「你这样一说我才意识到,我父母的关系跟我跟他的关系一模一样,或许这就是他们认为的好吧。」
我继续问:「那你觉得好吗?」
她小时候偷看过母亲藏在衣柜最深处的一本言情小说,讲的是两个男人爱上同一个女人的故事,一个男人成熟稳重、冰冷霸道;另一个男人细心温柔、热情似火。女主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在每一次想要做出最终选择时,总会阴差阳错地被拉入到对立面的怀抱里……
这就是她从小在童年花园里种下的那颗种子——或许也是她妈的……
2025-05-05 11:00:00
所谓的「蟑螂理论」,即当你看到一只蟑螂时,要意识到这背后可能是一窝蟑螂,真实情况可能比表面所见严重得多。「社区蟑螂理论」是我自创的,但我觉得它在社区非常常见——比如当你在社区遇到了一个蛮横无理、飞扬跋扈的家庭式,他们已经在其他地方用同样的手段为自己获得足够多的特权了。
自从上次那件狗咬人的事情之后,我也在朋友圈和朋友聊起了这件事,一般「关心我」的是两件事,一件是我有没有通过这件事「讹一笔大的」,另一件是如何找到一种行之有效的「社区蟑螂杀虫剂」。
你是否知道有一种蟑螂杀虫剂,其实是通过药饵使蟑螂中毒,或带回家给自己的蟑螂一家?当蟑螂毒发死亡后,它的「家人」会分食它,直到这个毒在整个家族里散布开来。如果这种用药思路是科学的,那这或许也是对付这种社区蟑螂最好的方法。
这个阿姨当初连派出所民警都不怕,当然因为她也是社区工作人员,所以明白民警本身也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跟「蟑螂」硬碰硬没有任何胜算——跟傻逼争执必输的原因在于,他会想将你的智商拉入他的水平,再用经验打败你。
但就是这么天不怕地不怕飞扬跋扈的阿姨,当意识到自己是「过错方」时,在我面前也谄媚起来,所以我就顺杆爬地跟她聊了聊养狗「心得」,抓住了她的一系列「骂人骂七寸」的软肋。
最近老婆精进了八字,我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学了不少,里面有一个关于「通关用神」和「病药用神」的理论更像是一种底层逻辑,在这件事情上也是相同的。
简单来说,金克木,如果金太强,木会被压制得喘不过气。这个时候,如果加入一个「水」,原本金生水,水生木,于是金的大部分力量都被用去生成水,再由水补全原本很弱的木。这是「通关」的逻辑;
另一个思路,金克木,但是木生火,火克金。这个时候,如果加强「火」,就可以通过克制金的方式来避免过分地克制木。这是「病药」的逻辑。
换个更简单的话来说,「通关」是「捧杀」,「病药」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捧杀」之术我已经在和阿姨的聊天中解决了,比如我夸她的狗品相不差,但问题出在没绝育和没上过学。捧杀的结果是她甘愿报销了我选择最贵的狂犬疫苗的费用,同时开始抱怨她的女儿养狗不负责任。这个捧杀留了一个内耗的点,即她们如此看重自家狗的品相问题,就意味着她们希望通过繁殖获得更多的「好处」,绝育这件事本身与她们想要留住品相的思路是违背的,所以我明确告诉她们,母狗不绝育未来只会越来越严重。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前提,是敌人得有一个敌人——如果没有,那就树敌即可。一般而言树敌逻辑有三:
社区有个养狗的「倔老头」,他几乎认识社区里所有的养狗人,他一直是我观察的对象,所以当我通过狗跟他建立了很好的互动关系后,他便成了我很好的「传话筒」。比如去年投毒事件比较严重的时期,我借由他同样是养狗人的身份,同时又是个非常倔和认死理的人设,让他去向物业施压进行巡逻和绿化带巡逻清理的工作。
狗主人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利益联系,但可以轻易地制造损失厌恶——今早我遇到了倔老头和另一个狗互动过的狗主人,我聊起了被狗咬的事情,同时把上一个小节提到的要素都变成了关键词:
4500元买来的没有上过学的未绝育的母狗,没有打疫苗、办狗证,把我咬伤之后,只能我自己去打狂犬疫苗,她们恶人先告状说是我家狗脾气不好。
损失厌恶和谁弱谁有理在这一件事里交代清楚。这里有一个前情提要,就是我家奶子和咪盔很会给情绪价值,每一次和倔老头互动时,都把他搞得花枝乱颤的,所以他知道狗脾气不好的是对方的母狗。
写到这里,就完结了《骂人骂七寸》的后续部分——反向利用群体构建更难攻破的乌合之众,从而迫使对方变成个体与群体之间的对抗。
当然,有人会站出来说这是在「传闲话」,的确这套流程也可以用来「传闲话」,比如我逢人便说她们家的母狗有狂犬病,狗咬谁得病。这样的结论或许比我在这里构建一个关系网来得更快。但同样的,这样的流言蜚语最终也要付出代价,比如当我的气势在短时间内反扑对方,那对方也可以利用这样的「谁弱谁有理」来建立属于她的乌合之众。
斡旋的魅力不是一招致命把对方打趴,而在于你可以反复地操纵对方的下一次行动。即「输赢」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值钱的是你可以让对方足够内耗而变成了「蟑螂把药饵带回家」的局面。再简单一点,就是你踢了他,他一定会回去找自己家里更弱的人踢一脚,而变成家庭的内部矛盾。
这便是所谓的「社区蟑螂杀虫剂」,即「人言可畏」。
最后需要再次强调,遇到矛盾便采用「算了算了」的方式并没有错,同时也不能用「算了算了」作为正确的处理方式来证明别人的「搞事情」是错误的。而「算了算了」到底是哪一部分「算了」?也需要问问当事人自己,因为他们或许才是最关心「输赢」的那群人。
所以绕回来了,如果你觉得「输赢」很重要,那就试着抱团生存,等着他们把胜利的「药饵」带回来吧~
2025-04-30 13:40:58
教骂人不好?那不好的点是什么,是为了避免冲突?还是觉得没必要?人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行为,所以避免吵架不过也是建立在某种「有利」之上的。
当然,也没必要无缘无故地骂人,如果能进入到理性层面就事论事,也压根儿犯不着骂人。但我又觉得不能不会骂人,因为这是魔法,偶尔也需要用魔法来打败魔法。
昨天有人在 Telegram 私信我,问我「怎么骂人」,骂谁呢?他说「所有人」。这个问题毫无头绪,搞清楚「为什么想骂人」比「怎么骂人」更有意义,但我又觉得他当下没必要理性思考,先顺从自己的本心发泄情绪也不是坏事。于是就教了他「骂」人,与其说是教,不如说帮他分析了一遍「为什么想要骂这个人」以及「什么才是这个人的软肋」。
既然都要骂人了,骂人骂七寸还是有必要的。
我自己养狗,所以我知道养狗人的心理。对付那些不牵绳的狗,特别是泰迪犬,给他们普及牵绳是毫无疑义的,就不如骂他们的狗是「野狗」。
至于正义制裁不牵绳遛狗的人,这是反其道而行之的降维打击。降维到最下三滥的手段,让狗主人自我攻击——你辛辛苦苦养一条狗,视为掌上明珠,家里来客人了还得给大家表演坐下趴着握手拜年。但是在我这里,用一个既定事实定义成是低劣的「野狗」,这个攻击不是因为我的主观评价,而是因为「你没牵绳」。
——《以牙还牙与遛狗》
骂人的原则很简单,就是「骂七寸」+「引发对内攻击」。
先说「骂七寸」,即骂到对方最在乎的点。
再说「引发对内攻击」,即被骂七寸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
其实上面教的回怼方法,都是在用这个底层逻辑设定了一个「这其实还是你的原因」的陷阱。包括无效内归因的人,内归因的目的是为了避免自己再被责难,但如果这个时候你就顺杆爬,明确地告诉他现在的一切就是他导致的,这反而会加剧他的内耗。
有这样一种说法,最会骂人的人往往才是最害怕被骂的人。这句话其实存在一个时间轴维度——很多害怕被骂的人,其实往往能找到别人的软肋加以攻击,以进攻作为防守。但随着时间的增加,人们会意识到,这样的进攻方式会导致更多的潜在威胁,比如树敌、迫使敌人之间形成乌合之众来对抗自己。所以很多人卡在了这个点,变成了一个「以和为贵」的人。
但人们会因为你的「善良」而停止对你的攻击吗?显然不可能,甚至还会因为你的「善良」而认定你就是那个可以继续被踢的落水狗。
之前一个博客好友在很久之前和我聊起他在参与的 Backroom 创作,其中有一层被称为「林内无鬼」。这是一片无色昏暗的森林,森林里会发出各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声。但实际这片树林没有任何威胁,而这些诡异的声音全是当事人的想象和恐惧具象化的产物。
人的软肋,就跟「林内无鬼」的「鬼」一样,它其实并不存在,而是因为自己足够恐惧而变成了随时会被对方攻击的点——除非像我这样的「恶人」会找准这样的点进行攻击,但大部分的鬼吼鬼叫,其实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制造了一个「箭靶」去追着别人射。当陷入到被害人情绪时,对方的任何一句话都可以变成一支利箭射穿自己精心藏匿的箭靶。
唯一的解法就是所谓的「晒太阳」,森林之所以让人恐惧,是因为在阴影之处你可以幻想任何腹背受敌的桥段,但如果整个森林都是阳光,你掏出手机拍摄丁达尔效应的过程也会让你减轻恐惧不是?
所谓的「晒太阳」,就是将「软肋」暴露并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我承认我是自私的人,你再揪着我自私其实根本攻击不到我。就好比常常有人在博客私信匿名骂我,说我写的东西没人看,但如果我知道我的创作本意并不是为了迎合大部分人,哪怕只有一个人看懂,我知道那是臭味相同的拥有独立思考的人,而不是单纯的赞同。这句话对我根本没有杀伤力,不如我教你如何攻击我这种自以为很有想法能力的人:
你多年后看自己写的这些看似很有想法的东西不会觉得丢脸吗?
但是很可惜,我既然会教你说出这句话,就说明这句话对我而言也没有杀伤力,因为我有留下「作品」,而你只能在这里用「你写的东西都是垃圾」的方式来缓解自己无法留下「作品」的嫉妒情绪而已。
看,这才是骂人的技巧,攻其内耗的同时,是因为自己知道内耗是如何诞生的。
在 Telegram 教人骂人之后,对方问我「是不是朋友都害怕我」,我觉得这个问题还蛮有趣的,因为「会吵架」会和「不好惹」联系起来是大部分人的惯性思维。但是刽子手举起刀就一定是要杀头吗?
告诉别人你很会骂人,不是为了当作武器,而是表达「我并不害怕冲突」,但既然大家都知道骂人不会有好果子,那还不如能坐下来好好地理性交流,而非一上来就挑对方的软肋骂。
当然了,如果觉得理性交流没有意义,就像一上来就骂对方的软肋,那就好好学学如何骂人好了,但切记这些骂人的方法,其实也藏着被反杀的具体方法。
我才不会教大家呢~